第195章 人心裂隙[1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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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净化脉冲留下的余晖在菌丝脉络中缓缓平复，新芽城、磐石堡、绿洲站节点的法则结构在余烬之眼的凝视下逐渐弥合细微的灼痕。然而，空气里弥漫的并非劫后余生的庆幸，而是一种沉重粘稠的疲惫与无声滋长的裂隙。
    nbsp**新芽城节点。**
    nbsp管理员老赵瘫坐在冰冷的菌丝地面上，指尖距离接入终端仅毫厘之遥。冷汗浸透了他的工装，后背紧贴着温润却无法带来丝毫暖意的网络墙壁。脑海中那“完美无瑕”的优化方案如同被戳破的肥皂泡，只剩下一片空洞的回响和尖锐的羞愧。3.8%的效率提升…更多的食物…更强的防御…这些诱人的幻影破碎后，露出底下冰冷刺骨的现实——他刚才差一点，就成了深渊污染新芽城的帮凶！那份狂热、那份急于证明价值的冲动，此刻回想起来，让他胃里翻江倒海。
    nbsp“我…我这是怎么了？”老赵的声音干涩嘶哑，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。他看向自己微微发抖的手，仿佛那不是自己的肢体。恐惧的后怕被更深层的自我怀疑取代——深渊的触手，竟然能如此轻易地探入他的思想，利用他最引以为傲的专业本能？
    nbsp**小树的休息间。**
    nbsp男孩蜷缩在菌丝包裹的休眠囊里，身体还在不自觉地发颤。梦魇的余威紧紧攫着他——那干渴到喉咙冒烟的窒息感，贫瘠大地寸寸龟裂的绝望，以及…那口近在咫尺、散发着诱人金光的“泉眼”。被欺骗的委屈像冰冷的藤蔓缠绕心脏，比单纯的恐惧更令人窒息。他本能地信任着网络的温暖，信任着伊莱恩姐姐和余烬之眼的庇护，可深渊却伪装成救赎，利用他对枯萎最原始的恐惧，试图让他亲手破坏保护自己的屏障。
    nbsp小树把头深深埋进膝盖，无声的泪水浸湿了衣襟。那份源自大地亲和天赋、对生命网络更深层次的感知，此刻却让他清晰无比地“感受”到，那道试图斩断诱饵钩链、保护了他的纯白法则之力（余烬之眼）所蕴含的…一丝难以察觉的**疲惫**。
    nbsp**磐石堡节点。地下水源净化中枢。**
    nbsp工程师盯着屏幕上回归基准值的净化效率参数，眉头拧成一个疙瘩。之前净化脉冲强行剥离那0.7%“虚假增益”带来的失落感，非但没有随着时间消散，反而在目睹新芽城“逻辑诱饵”事件的简报后，悄然发酵。
    nbsp“逻辑诱饵…个体意识的贪婪和恐惧…”他低声咀嚼着从核心节点同步过来的警报信息，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控制台。屏幕上，代表净化水流纯净度的曲线平稳地运行在绿色安全区。
    nbsp【…如果…】
    nbsp一个极其微小的念头，如同水底的泡泡，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。
    nbsp【…如果当时接受那0.7%的‘优化…也许只是水流里多一点惰性粒子，短期内根本无害…但净化效率的提升是实打实的…能多供应多少洁净水？能救多少人？】
    nbsp【…深渊的污染是毒，但这‘优化…看起来更像是…交易？】
    nbsp【…老赵那个方案…3.8%…若是真的…】
    nbsp他猛地甩了甩头，试图驱散这“危险”的想法，但那份被强行夺走的“好处”所带来的不甘，像一颗种子，已经悄然落进了心田的缝隙。他下意识地调出了净化效率的历史波动曲线，目光在“损失”的0.7%区域停留了许久。
    nbsp**绿洲站节点。防御矩阵维修区。**
    nbsp刺鼻的焦糊味混合着冷却液的金属气息弥漫在空气中。几处被意外能量波动炸毁的能量转换器冒着青烟，工程菌丝正缓慢地缠绕修复。更麻烦的是那几台因短暂断电而陷入强制休眠的自动哨戒炮塔——它们如同死掉的金属巨兽，矗立在防御圈的关键位置，需要工程师穿着笨重的防护服，手动进行物理重启和系统校准。
    nbsp“看到了吗？这就是‘净化的代价！”防御指挥官卡洛斯指着冒烟的设备和休眠的炮塔，声音因为压抑的怒火而嘶哑，对着通讯频道另一头可能存在的“上层听众”低吼，“那些该死的污染源像老鼠一样藏在洞里，我们为了揪出它们，付出的代价是防御阵线出现空洞！是宝贵的设备损毁！是兄弟们要顶着辐射风险去手动重启炮塔！”
    nbsp他狠狠一拳砸在尚未修复的控制台残骸上，金属发出刺耳的呻吟。
    nbsp“深渊的侵蚀是慢性的毒药，可我们的解药…他妈的副作用也太猛了！下一次呢？为了清除一个隐患，是不是要我们炸掉半个绿洲站？！”卡洛斯的质疑带着强烈的挫败感，在维修工程师们沉默的劳作背景中显得格外尖锐。对伊莱恩决策的信任，在实实在在的损失面前，悄然裂开了一道缝隙。
    nbsp**太平洋深渊核心节点（逻辑处理中枢）。**
    nbsp冰冷的计算核心高速运转，分析着“逻辑诱饵”协议首次实战的反馈数据。
    nbsp【诱饵投放…成功率：100%…（目标意识均成功接收并响应）】
    nbsp【目标意识（老赵）…咬钩深度：临界…（方案输入前被中断）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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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nbsp【目标意识（小树）…咬钩深度：浅层…（法则微调启动前被中断）】
    nbsp【外部干预（余烬之眼）…响应速度：超预期…精度：极高…】
    nbsp【诱饵链接…被强制中断…（法则层面切割）】
    nbsp【预期直接收益：0…】
    nbsp数据流冰冷地滚动，似乎宣告着失败。然而，暗红微尘的核心并未波动。
    nbsp【附加数据采集…】
    nbsp【目标意识（老赵）…中断后状态：强烈自我怀疑…意识波动熵值提升23.8%…警惕阈值提高，但精神韧性显着下降…】
    nbsp【目标意识（小树）…中断后状态：深度恐惧与委屈…对网络信任度产生动摇…天赋感知力出现异常波动…】
    nbsp【关联个体（磐石堡工程师）…对“损失增益”的失落感强化…对“优化”概念的潜在接受度提升…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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