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40章 锅底冒烟，就是咱家的圣旨！[1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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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孙小朵的指尖刚触到汤勺，那股痒意便顺着血脉窜到心口，像有只小蚂蚁叼着根细针，正往她意识里扎字。
    nbsp她盯着汤面那层油光，忽觉眼前一花——油光里的涟漪竟展开成幅画，是昨夜梦里那幕：花果山断崖下，老桃根被巨石压得扭曲，根须上的纹路像老人攥紧的手，正一下下抽搐。
    nbsp34;小朵姐！34;小金猴举着焦桃核凑过来，鼻尖沾着灶灰，34;锅底下的字会动！34;他把桃核往灶台上一放，锅底焦痕突然34;噼啪34;作响，原本斑驳的炭迹像活了般游移，最后凝出行小字：34;东岭石压根，三日不救，万家灶冷。34;
    nbsp孙小朵后颈汗毛34;刷34;地竖起来。
    nbsp她蹲下身，指尖轻轻碰了碰锅底的字，触感滚烫，像刚从火里捞出来的炭块。34;这不是爹当年写的天书体，34;她喃喃，34;是...是咱村王婶烙饼时，面杖压出来的歪扭劲儿。34;
    nbsp灶火34;轰34;地窜高半尺，火星子噼啪炸在她发梢。
    nbsp她突然想起昨夜桃叶族谱烧出的那句34;唯万家灶底，字字如星34;——原来这些星星，不只会记过去，还会照未来。
    nbsp她从颈间摘下桃核瓶，倒扣在灶口，瓶身立刻泛起温热，瓶肚上34;应验34;二字慢慢显影。
    nbsp34;小金猴，抓稳了。34;她弯腰抄起小猴往肩头一扛，草绳扎的围裙带子在风里猎猎作响，34;咱家的史书能记过去，还能管未来——这差事，躲不了！34;
    nbsp村塾里的琅琅书声被雨声打断。
    nbsp萧逸倚着竹篱笆，看孩子们仰着脑袋背34;灯芯史34;：34;壬寅年，三月初七，孙姐姐代雷，雨落西畴。34;话音刚落，原本晴朗朗的天突然聚起乌云，豆大的雨点34;噼里啪啦34;砸在西边旱田里。
    nbsp34;怪了，34;教书先生扶了扶滑到鼻尖的眼镜，34;这雨来得比戏文里的应景还快。34;
    nbsp萧逸没说话。
    nbsp他眯起眼，运起34;无形之引34;——这是菩提祖师传他的本事，能探进人心最细的褶皱。
    nbsp雨丝缠上他指尖时，他瞳孔猛地一缩：每滴雨里都裹着根极细的金线，线头像风筝线似的，直往村东头王二嫂家飘。
    nbsp他踮脚望去，王二嫂正掀着锅盖熬南瓜粥，锅沿腾起的热气里，隐约能看见34;雨落西畴34;四个水痕字。
    nbsp34;原来如此。34;他低笑一声，突然冲进塾堂，把孩子们围在中间，34;听我说，咱们改背新词——39;大圣护灶，火不灭，雨不绝39;，齐声道！34;
    nbsp童声像串小铜铃，34;哗啦啦34;撞上天际。
    nbsp云层翻涌得更厉害了，豆大的雨点变成雨帘，不仅浇透西边旱田，连北边晒了三日的坡地都润透了。
    nbsp萧逸望着雨幕里若隐若现的金线，摸了摸胸口——那里有团热乎气儿，是百姓念诵时，从每口锅里蒸腾而起的34;共信34;。
    nbsp34;话，成咒了。34;他扯了扯被雨水打湿的领口，望着孩子们发亮的眼睛，34;该让这些小嘴巴，多说说咱们自己的事了。34;
    nbsp韦阳是在月上柳梢头时摸到破庙的。
    nbsp他巡夜的脚步极轻，像片落在青石板上的叶。
    nbsp庙门虚掩着，门缝里漏出点昏黄的光——是那个总蹲在冷灶前的盲童，正把脸贴在灶台上说话：34;大圣叔叔，我梦见东岭石头自己裂了，裂得跟我奶奶补碗的纹路似的。34;
    nbsp话音未落，庙柱上那个34;信34;字突然抖得厉害。
    nbsp韦阳抬头，见树根正顺着柱子往上爬，树皮擦过34;信34;字时，整面墙都在震颤。
    nbsp根须爬到他脚边，竟分出个小枝桠，轻轻缠上他的草鞋尖，往东边指。
    nbsp他蹲下身，把随身带的油灯放在根前。
    nbsp灯焰34;滋啦34;一声，顺着根须窜了出去，像条火做的小蛇。
    nbsp片刻后，根须传回细微的触感：石缝里的桃根被压得渗出金液，那液体沾在他指尖，是甜的——是百姓煮甜粥时，火候到了才会有的甜。
    nbsp34;信露。34;他低低念了句，从怀里摸出刻刀。
    nbsp庙墙的土坯在刀下簌簌掉渣，他刻得很慢，每个字都像在土里种种子：34;东岭救根，非为树，为火。34;
    nbsp第二日清晨，他巡到村头时，正撞见刘老汉扛着铁锨往村口走。34;韦小哥也去？34;老汉冲他笑，眼角的皱纹里还沾着梦的余温，34;昨夜梦里听见个声音，说东岭的石头压着咱灶火的根，得去扒拉扒拉。34;
    nbsp韦阳望着陆陆续续聚过来的村民，有提锅铲的，有背灯篓的，连王铁匠家的小闺女都举着个缺了口的陶碗——碗底还留着半块没擦净的锅巴，焦痕里隐约能辨34;救根34;二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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