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19章 我爹的桃干还没吃完，谁敢说散场[1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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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海面那片金影随着潮浪轻轻摇晃，像谁在水下打了个转儿，搅碎了满河星子。
    nbsp孙小朵蹲在倒悬天梯最顶端，发梢沾着晨露，手中那片桃干薄得能透出光——十八年前她把最后半块桃干揣进肚兜时，怎么也没想到，这玩意儿能当钥匙，把爹的影子从不知道哪个山坳里勾出来。
    nbsp34;姐！
    nbsp快看门！34;小金猴突然从她怀里窜起来，尾巴卷住她发绳上的桃核坠子荡秋千，34;字！
    nbsp字在变！34;
    nbsp孙小朵抬头，那扇无门之门的门框上，34;等我，吃完再关34;正像被雨水泡过的墨迹般淡去，新字歪歪扭扭爬上来，笔画间还带着没干的34;水渍34;——【吃完前，别关门】。
    nbsp她喉结动了动，舌尖还抵着上颚残留的桃干甜涩，忽然想起五百年前爹被压在山下时，拽着她的小手说：34;小朵儿，变39;普通人39;最难。34;那时候她不懂，现在懂了——普通人会忘，会累，会在雪夜缩在灶前打盹，可普通人也会把桃干藏在陶罐底，会在扫星河时偷偷往凡人手里塞干粮，会把34;等我34;写成歪字，等后人接着描。
    nbsp34;原来爹不是不回来。34;她对着门框笑，睫毛上的晨露簌簌落进领口，34;他是把39;回来39;这件事，交给我们讲下去了。34;
    nbsp小金猴扒着她肩膀往下看：34;那你咋还含着桃干不咽？34;
    nbsp孙小朵把最后一片桃干抵在舌尖，像含着颗金珠子：34;下一个讲故事的，得等我咽下去才轮。34;她故意拖长调子，看小猴急得抓耳挠腮，34;急啥？
    nbsp你姐我这叫——34;
    nbsp34;叫耍赖皮！34;小猴精准接话，尾巴34;啪34;地拍在她头顶，34;上个月你说吃完桃干教我翻筋斗，结果藏了半块在鞋里！34;
    nbsp话音未落，远处传来铜铃似的人声：34;小朵儿！
    nbsp来茶摊喝碗桂花蜜水！34;
    nbsp是萧逸。
    nbsp他不知何时坐在了南天门脚下的茶摊里，身边围了七八个挑担的凡人。
    nbsp那口老井泛着金光，打上来的水落进碗里，竟映出花果山的水帘洞影子。
    nbsp萧逸怀里抱着本无字册，封皮是旧黄绢的，边角磨得发亮——这是当年他用赎罪录残页化的，说是要记34;没神通的神仙34;。
    nbsp34;我讲的不是大圣。34;他伸手按住要抢话的卖糖人老汉，指节在册页上敲了敲，34;是那个帮我偷看仙籍的南天门小吏。34;
    nbsp茶摊霎时静得能听见风过铃。
    nbsp孙小朵支着下巴看——萧逸这招她懂，叫34;拆墙脚34;，专挑最普通的事儿讲。
    nbsp就像当年他说34;大圣教我别当看门狗34;，现在又要挖个小吏出来。
    nbsp34;那小吏没仙位，没神通，见我饿得啃树皮，塞了块桃干。34;萧逸翻开册页，纸页自动沙沙作响，34;后来他被贬去扫星河，临走前说：39;大圣没教我打架，教我别当看门狗。
    nbsp39;34;
    nbsp话音刚落，册页上34;唰34;地浮出一行小字：34;守门的，也想回家。34;
    nbsp卖糖人老汉突然一拍大腿：34;我也见过个守门的！34;他掏出块包在油纸里的桃干，34;那年我挑糖担过南天门，守卫说39;凡糖不进仙门39;，我急得直哭——结果他摸出块桃干塞给我：39;拿这哄娃，比糖甜。
    nbsp39;34;
    nbsp茶摊里炸开一片34;我也有！我来说！34;的嚷嚷声。
    nbsp孙小朵看见南天门的守卫们正扒着门框偷听，腰间的佩刀碰得叮当响，有个年轻天将偷偷摸出块桃干，咬得咔嚓响。
    nbsp34;瞧见没？34;她戳了戳小猴脑门，34;萧逸这招，叫39;星星之火，可以燎原39;。34;
    nbsp小猴歪头：34;啥是燎;
    nbsp34;嘘。34;孙小朵突然竖起耳朵，顺着光河方向望去——韦阳的影子正浮在河面，像片被风吹动的叶子。
    nbsp光河源头的夜比别处凉。
    nbsp韦阳蹲在岸边，影子被河水揉成碎片。
    nbsp他知道，众人讲的故事快散了，门火要熄——就像蜡烛烧到最后，总有些火星子舍不得灭，在灯芯上打旋儿。
    nbsp他没念咒，没召法宝，只哼起花果山童谣：34;猴儿猴儿摘桃忙，大桃甜，小桃香;
    nbsp河底突然34;咕咚34;冒了个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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