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81章 山不说话，可人人都听懂了[1/2页]

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：[乡村小说]https://m.xcbook5.net最快更新！无广告！

    第七日天刚蒙蒙亮，孙小朵就被一阵甜丝丝的桃香挠醒了。
    nbsp她翻了个身，草垛里的野菊籽硌得后腰发痒——自山体年轮显光那日起，她便搬了铺盖卷儿，在老松树下搭了个草窠。
    nbsp倒不是刻意守山，只是看着猴群在树杈间翻跟头，老猿抱着陶壶晒肚皮，石猴们围作团儿数蚂蚁，比蹲在云头查岗有意思多了。
    nbsp34;阿姐！
    nbsp阿姐！34;小毛猴揪着她的裤脚直晃，尾巴尖沾着晨露，34;山顶的桃叶子成精啦！34;
    nbsp孙小朵揉着眼睛坐起来，就见漫天粉白的桃叶打着旋儿升上半空，不是乱哄哄的乱飞，倒像被无形的线牵着，缓缓拼出道月牙似的弧线。
    nbsp弧线一头扎在老松枝桠间，另一头斜斜指向东边——那方向她闭着眼都认得出，是东海浪头拍礁石的地儿。
    nbsp34;山要搬家？34;她嘀咕着伸手接住片桃叶，叶脉上还凝着夜露，凉丝丝的，34;怪道这几日山脚的石头缝里总冒热气，合着是在伸懒腰呢。34;
    nbsp老猿柱着拐杖凑过来，胡子上沾着昨晚没擦净的蜜渍：34;前日见南坡的野藤自己往北边爬，我还当是老眼昏花。
    nbsp合着这山...要挪窝？34;
    nbsp孙小朵没答话，蹲下身把掌心贴在青石板上。
    nbsp地底下传来细微的震颤，像老水牛打盹时的心跳，一下，两下，和她的脉搏撞了个正着。
    nbsp她忽然想起菩提祖师说过的话——34;山守着人，人养着山，到最后谁守谁，倒该打个问号34;，此刻竟品出了几分甜津津的滋味。
    nbsp34;去吧。34;她对着地面轻声说，指尖的桃叶34;扑棱34;一声飞走了。
    nbsp当夜，整座花果山的虫鸣都哑了片刻。
    nbsp小妖们缩在洞里从石缝往外瞧，就见月光下的山体像只大猫似的抖了抖——不是地动山摇的架势，倒像谁给压麻的腿松了松劲儿。
    nbsp南坡那片长着刺棘的荒滩传来34;咔嚓34;一声，等天亮了再看，原先疙疙瘩瘩的乱石滩平得能晒谷子，边上还拱出几道天然的垄沟，活像神仙拿犁耙犁过似的。
    nbsp34;种南瓜！34;小毛猴举着个比脑袋还大的南瓜籽蹦高，34;阿姐说过南坡向阳，种这个准甜！34;
    nbsp34;种葫芦！34;另只小猴抱着葫芦藤挤过来，34;我阿爹酿的葫芦酒，山搬哪儿都得带着！34;
    nbsp孙小朵坐在老松树上啃桃子，看小妖们扛着锄头往新垄沟里撒种子。
    nbsp有只老猿颤巍巍捧来个瓦罐，罐里泡着去年没吃完的野梅：34;阿朵尝尝？
    nbsp这梅是前年老李头送的，他说等山动了，要给新地方添点酸味儿。34;
    nbsp她咬了口野梅，酸得眯起眼，却在酸涩里品出了点蜜意——原来山真的会34;选路34;，不是跟着神仙的鞭子走，是跟着地上这些扛锄头、抱酒坛、揣着梅核的小妖们走。
    nbsp同一时刻，南荒旧市集的日头正晒得青石板发烫。
    nbsp萧逸蹲在茶摊边啃油糕，看那外邦商人的34;真言镜34;又围了里三层外三层。
    nbsp铜镜擦得锃亮，映得每个人的影子都泛着冷光，连卖糖葫芦的老张头都攥着钱袋直冒汗：34;我卖的糖绝对不掺水，照就照！34;
    nbsp34;照出谎言，罚银十两！34;商人敲着铜锣，金胡子在太阳下闪得人眼晕，34;从此这市集，再没骗子！34;
    nbsp萧逸抹了把嘴角的糖渣子——他前日就瞧出这镜不对味儿了。
    nbsp说是照人心，可那商人总有意无意拿袖子掩着镜背的暗纹，倒像生怕人看出镜身刻的是34;贪34;字。
    nbsp他摸了摸怀里的破陶碗——这是今早从巷口捡的，碗沿缺了个口，盛雨水时倒能映出半张月亮。
    nbsp人群突然炸开阵惊呼。
    nbsp卖米的王婶刚照完镜子，镜里竟浮起行小字：34;昨日少给二牛家半升米。34;王婶红着脸直跺脚：34;我那是看二牛他娘病了，想等秋收再补！34;可围观的人却交头接耳：34;原来真有骗子！下回得先照照再买。34;
    nbsp萧逸慢悠悠踱到镜前，把陶碗往地上一搁。
    nbsp碗里的雨水晃了晃，倒映出铜镜的冷光。
    nbsp就见镜中突然腾起片水雾，水纹竟自己扭成几个歪歪扭扭的字：34;你在怕什么？34;
    nbsp商人的金胡子抖了抖，刚要发作，铜镜却34;嗡34;地一声转向他。
    nbsp镜面上浮起的不再是别人的心思，而是他自己的——金箱里码着的不是银钱，是偷来的文书；所谓34;真言镜34;，原是用囚魂术炼的；他想让整座市集的人都怕照镜子，怕被揭穿，这样他就能当34;鉴谎大人34;，收一辈子保护费。
    nbsp34;好你个骗子！34;老张头抄起糖葫芦杆子就要砸，34;我卖糖都没你心眼儿甜！34;
    nbsp当夜，市集的狗叫得格外凶。
    nbsp萧逸蹲在井边，把最后一片镜渣丢进水里。
    nbsp月光落进井里，碎成满池银星：34;照心的玩意儿，该在人自己心里头亮着，挂在市口？
    nbsp倒像给良心上了锁。34;
    nbsp雨说下就下。
    nbsp韦阳坐在村口的老槐树下，雨丝顺着草帽檐儿往下淌。
    nbsp他脚下的青石板被坐出个浅坑——这是他坐的第十八个年头，从光脚的小娃

第281章 山不说话，可人人都听懂了[1/2页]

『加入书签，方便阅读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