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3章 没人铺路，可脚印自己长出了根[2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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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蝶跑，小脚丫踩出的泥印子歪歪扭扭，每一步都溅起细小的泥星，落在他裤脚上，干了便成硬壳。
    nbsp昨日村老还说要立块“神足碑”供起来，他却蹲在碑前挠头：“叔，您看这泥印子——”他用手指在最新的脚印旁画了道线，指尖沾满湿泥，“要是咱们拿石头围起来，过两天太阳一晒，泥壳子硬了，新脚印可就没地儿长了。”
    nbsp村老捋着胡子哼了声，拐杖点地发出“笃笃”声。
    nbsp韦阳挠得更狠了，后颈都红了：“踩出来的东西，得靠继续踩才活着。就像灶膛里的火，你不添柴，它自己就灭了。”
    nbsp半月后他再去看，果然——被围起来的泥壳子裂成了碎片，发出干裂的“噼啪”声，而孩子们常跑的那条路，泥地上浮起新字：“可以吵，别动手。”他蹲下来，用指腹轻轻碰了碰“吵”字的点，泥屑簌簌落进指缝，带着阳光晒过的土腥味：“原来规矩不是刻的，是踩熟的。”
    nbsp此时新村的铁匠铺里，二郎神正抡着铁锤，铁砧上火星四溅，叮当声震得空气发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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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nbsp村民要把旧犁熔铸成钟，说是要“每日鸣钟提醒自由”。
    nbsp他没说话，只在钟内壁刻下极细的纹路——不是什么镇妖符，是他蹲在村口三天，把孩子们追打、老人们唠嗑、新媳妇挑水的脚印全拓了下来，歪歪扭扭缠成一团，指尖摩挲时能感到凹凸的痕迹。
    nbsp首钟敲响时，声如洪雷，震得人耳膜发麻，村民们全挺直了腰板。
    nbsp第七日再敲，钟声突然散了，变成细碎的回响，像有人趴在耳边说“我去东山摘桃”，气息拂过耳廓，又像有人哼着“该给菜地浇水了”，调子歪却亲切。
    nbsp村头的二狗子挠着后脑勺笑：“这钟咋跟咱唠嗑似的？”最后他们把钟挂在老槐树梢，风一吹就叮铃作响，倒比当令时更招人稀罕。
    nbsp月上中天时，孙小朵回到花果山。
    nbsp议事石上的条文早没了往日的板正，她蹲在石前，见自己跺脚时石面浮起“不准压”，摸了摸石缝里的野菊花，又跳出“要听我说”，花瓣轻颤，仿佛在点头。
    nbsp她歪在石边打哈欠，石面突然闪起金光，竟是“一起笑”，字迹跳跃如孩童涂鸦。
    nbsp当夜她梦见整座山在呼吸，每道脚印都是它的气孔，吐纳间有泥土的温热与草木的清香。
    nbsp醒来时发间最后一缕金丝“啪”地断裂，飘进窗外的菌丝网，化作流光射向天际。
    nbsp千里外的盲童正赤着脚跑过晨露草地，脚底的泥纹慢慢洇开，竟成了歪歪扭扭的字：“我……走……出……了……影。”他仰起脸，仿佛看见无数光痕在云端交织，像张没有边界的网。
    nbsp孙小朵站在崖边，看朝霞把云染成桃色，光晕如蜜糖流淌。
    nbsp她发间的桃枝晃了晃，忽然弯腰脱掉绣鞋，脚掌触到青石板的刹那，凉意从足心直窜上脊背。
    nbsp赤足踩上青石板的瞬间，石面泛起涟漪，浮起两个字：“且走。”
    nbsp她歪头笑了，发间桃枝在风里颤成小伞，露珠滚落，砸在肩头，凉得她一激灵。
    nbsp下一步要往哪走？
    nbsp她没想。
    nbsp反正……
    nbsp山风掀起她的衣摆，吹得菌丝网沙沙作响，如低语绵延。
    nbsp她抬起脚，又轻轻落下——
    nbsp且看这地，能记多少故事。
    喜欢。

第273章 没人铺路，可脚印自己长出了根[2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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