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7章 苍阳子（第一卷终）[2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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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裂！
    nbsp他想拔剑，右臂残破，左手颤抖不堪。
    nbsp“啊啊啊啊——！”
    nbsp他发不出声，只能嘶吼。
    nbsp整个人被那恐怖的灵压死死压在地上，五体投地，面颊狠狠砸进泥土之中。
    nbsp骨骼寸寸裂开，血从七窍之中涌出，眼角流下的，不止是泪，更是血！
    nbsp他拼尽全力，想要撑起一根手指——做不到！
    nbsp“站起来……”
    nbsp“你必须……站起来……”
    nbsp“他们……还没来得及说完的话啊！！！”
    nbsp——无力。
    nbsp——绝望。
    nbsp陆凡伏地，浑身颤抖，面颊贴着染血的山石，咬碎牙关，身躯如同破布扯裂。
    nbsp他曾于乱葬岗中爬出尸山血海。
    nbsp曾在镇武司杀得通玄无数。
    nbsp曾踏灭皇宫老人。
    nbsp可此刻，在这真正的“仙”面前。
    nbsp他连抬头的资格都没有！
    nbsp苍阳子缓步踏前半步，声音冰冷如秋水斩霜：
    nbsp“区区凡灵根贱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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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nbsp“竟敢擅控天灵命印，也敢杀我无极仙门弟子。逆天而行者，当诛。”
    nbsp他目光扫向柳凝霜。
    nbsp她是唯一一个——站着的人。
    nbsp他未动她。
    nbsp那是天灵根。
    nbsp那是宗门未来。
    nbsp身边所有人都死了，只有她，如雕像般，站在血海中央，目露迷茫，青衣染血。
    nbsp她看向地上那个咬牙嘶吼、血泪涌流的少年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。
    nbsp柳凝霜缓缓抬头，目光终于落在那名自九霄之上俯瞰众生的少年身上——
    nbsp俊美如妖，衣袂无尘，冷漠而凌然。
    nbsp这场屠杀的始作俑者。
    nbsp她只是惊讶了一瞬。
    nbsp没有愤怒。
    nbsp早在修行时未遇瓶颈，她就有了些察觉，自己的资质似乎不俗。
    nbsp早在皇宫老人和她提及“天灵根”、“仙人接引”时，她便已预感有人会来。
    nbsp这本就是她命定的一步。
    nbsp她一直是个冷淡狠辣的人。
    nbsp从小活在杀伐与蛊毒之间，知情寡爱，不知悲喜。
    nbsp只是没想到，在那个总是沉默寡言却执拗得近乎疯狂的少年身边，她竟……生出了些不属于她的东西。
    nbsp那不是情。
    nbsp只是羁绊。
    nbsp很淡，很浅，却真实存在。
    nbsp可如今，玄武门血流成河，尸骨无存。
    nbsp她站在其中，未染半分尘埃。
    nbsp也没有动。
    nbsp她甚至没有半点难过。
    nbsp这些人，是死是活，于她何干？
    nbsp她甚至有些失望——
    nbsp林月婵，那个一直被陆凡念着、护着的女人，此刻竟不在场。
    nbsp若她也在，也死了，或许……一切就能彻底归零。
    nbsp她就可以毫无牵挂地，随那天上的仙人，踏入真正的修行之途。
    nbsp死了，便好了。
    nbsp可她偏偏活着。
    nbsp她还活着——
    nbsp而这魂奴自己一年却秋毫未犯，一同共战皇宫老人的少年，此刻正如一条死狗般伏在血泥中，血泪横流，眼睁睁看着所有“他要守护的人”被碾为灰烬。
    nbsp她心口轻轻一震。
    nbsp却不知这，是心悸，还是……动摇。
    nbsp她回头，再次看向陆凡。
    nbsp他不看她。
    nbsp只是死死盯着天空。
    nbsp咬牙欲碎，血流不止，拼尽全力，连一个字都喊不出来。
    nbsp这一刻，柳凝霜忽然觉得有些荒谬。
    nbsp少年努力做了这么多，却依旧谁都救不了。
    nbsp她与仙门注定有关。
    nbsp而他，只是一个，被留在地上的凡人。
    nbsp——蝼蚁而已。
    nbsp可不知为何。
    nbsp那一瞬，她却有些动容，有些怜惜。
    喜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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