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四十二章 修罗场[1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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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三日后，永康王亲自主持了太后的审讯。
    nbsp这场审讯并未对外公开，仅在东辰宫廷最隐秘的静华殿中进行。
    nbsp太后静卧榻上，服下了术士暂时心神的汤药，秘术余毒尚未散尽，但人已醒来。
    nbsp她面色惨白如纸，眼神却仍带着一丝疯魔的执念。
    nbsp永康王着深玄王袍，站在她床前，目光冷肃。
    nbsp“母后。”他语气平静，听不出情绪，“五显教余孽已除，地宫被毁。但我想知道，真正让您走到今日这一步的，不止是邪术和权力吧？”
    nbsp太后没有看他，只低低笑了一声。
    nbsp“你不懂……你们都不懂。”
    nbsp她缓缓侧过脸，那双眼睛幽深如井。
    nbsp“东辰的皇权，从不是传给仁君的。你父皇……他太懦弱了。为了一个贱婢，居然背弃朝纲、置储位不顾，甘愿逃离宫廷，只为给她一个名分……”
    nbsp她笑得越来越低，唇角却渐渐渗出一抹冷意。
    nbsp“你知道吗？高美人那贱人，本不该出现在这世上。”
    nbsp“我与夏氏，早在她入宫之前，就已设局。借唐明宗之手，把她逐入冷宫，处死她那未成形的孽种……可惜那男人竟还要带她私逃！”
    nbsp永康王双手紧握，指节泛白，额角青筋微跳。
    nbsp“所以您逼走了父皇？”他咬着牙，声音低哑，“可他是皇，是你的丈夫，是东辰的君主——”
    nbsp“他不过是个痴人！”太后厉声打断他，眼神突然凌厉，“你以为他逃到唐国，是去求援？他是去送死！玄唐将亡，他仍痴心不改，要给那个女人一个名分，与她一起殉情！”
    nbsp她的声音中带着一种几乎破碎的悲怆，却不是悔意，而是无法抑制的嫉妒与不甘。
    nbsp“所以我亲手写的诏书，调兵遣将，让他彻底的留在了玄唐。”
    nbsp“让他、和那贱人一起……魂飞魄散。”
    nbsp永康王的心一点点沉下去。
    nbsp他以为母后只是篡夺皇权，却未曾想过，这一切竟是出于对一段孽缘的病态执念。
    nbsp他冷声质问：“可你杀了他们，还不够，还要用招魂术……你到底想干什么？”
    nbsp太后突然抬起头，那目光宛若凿开的玉，透着一种令人胆寒的明亮。
    nbsp“我不甘！”她喃喃道，“我不甘心他心中只有她。我想叫他回来——就算只是魂魄，也好。”
    nbsp“我请了五显教的祭司，借千人魂魄布阵，以巫血引魂。我要将他唤回来，让他亲口告诉我……他愿不愿意留下来！”
    nbsp“可他没有回来……”萧钰坐在一旁，静静看着这一幕，忽然开口。
    nbsp太后像是被这一句重创到了，泄了气，缓缓垂下眼睫，神情空洞得如同枯井。
    nbsp萧钰见此，无声地叹息：“……那口棺材里，没有人皇王的尸体。”
    nbsp太后偏过头，冷冷地笑。
    nbsp“尸体？哀家怎么可能让他留下尸体。”
    nbsp“他若执意魂归高氏，那我便叫他魂无所归。”
    nbsp“我把他的尸骨焚了，用做魂祭。我不许他转世，不许他超生，不许他逃离我半步。”
    nbsp“他想陪她？——哀家不准。”
    nbsp这一瞬，殿中一片死寂。
    nbsp萧钰久久说不出话，良久才低声道：“疯子。”
    nbsp白衍初站在她身后，冷声补了一句：
    nbsp“不算是焚烧尸体。依照五显教那半吊子的风格，估计是动用了招魂术，但失败了。”
    nbsp他看向太后残破不堪的气息，眉头微皱，“她可能一开始想让人皇活过来，但失败的原因很简单，那具身体当中不存在神魂，也没有人魂；命魂自然也不肯留在世间……”
    nbsp“只有空壳的躯体，是唤不回真正的魂魄的；”萧钰明白了白衍初的意思，悲悯地瞧着太后：
    nbsp“连执念都不肯回应你。人皇王宁愿灰飞烟灭，也不愿回到你身边啊！”
    nbsp太后怔了怔，嘴角扯动，忽然笑得肝肠寸断。
    nbsp“是吗……哈哈哈，是啊……”
    nbsp“他从头到尾，连一个转身，都不给我……”
    nbsp笑声渐远，最终转为嘶哑的低泣。
    nbsp而永康王只是默默站着，沉默了很久。
    nbsp他终究抬起头，声音一如既往冷静坚定：
    nbsp“将摄政太后，幽禁宫中。”
    nbsp“由金吾卫昼夜守护，三日后，正式罢免摄政之权，交由朝堂审议，入宗室宗谱削籍。”
    nbsp“从今往后，东辰，不再有摄政太后。”
    nbsp……
    nbsp静华殿一役后，东辰宫廷风向陡转。
    nbsp朝中群臣得知太后潜信邪教、囚禁皇嗣、弑君害后之举，哗然震动。昔日附庸太后之人惶惶不可终日，争相倒戈，而原先一直隐忍沉默的重臣们终于迎来扬眉吐气的机会。
    nbsp永康王耶律阮临危不乱，先以“暂摄朝政”为由，稳定内外动荡；再命金吾卫查抄太后府邸，抚恤忠臣遗族，封存地宫邪术遗迹，昭告天下：摄政太后沉迷妖道，已遭贬黜。
    nbsp他一面笼络民心，一面约束禁军。最关键的一步，是他亲自上朝，面向百官宣读了人皇王遗诏——那封诏书本为人皇生前密令，原本藏于藏书阁，由白衍初在太后地宫中意外发现，现已核实笔迹确凿无疑。诏中明言，若朕有不测，可令皇子耶律阮代为继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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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nbsp一纸诏书，顿时令群臣哗然，却无人敢质疑其合法性。
    nbsp曾经多疑的老臣再不犹豫，纷纷奏请立永康王为太子，代承国祚。数日之内，耶律阮坐镇中枢，兵权、朝权、民心三者一一在握。登基之事，已只是时间问题。
    nbsp他没有急于即位，而是选择以“太子监国”之名稳扎稳打，一边整肃旧政，一边重修宫规，昭示天下：东辰天命已正，昏乱已清。
    nbsp待到大辽使节团整装待返之时，耶律阮亲自送至国门，礼仪周全，声势浩大。
    nbsp春光正好，旌旗招展。他一身玄金王服，风采照人。临别之际，他踱步至萧钰面前，长身玉立，眼含柔意。
    nbsp“云昭郡主——”
    nbsp他声音温和，仿若春日拂面，“你来东辰，是孤最好的缘分。”
    nbsp“你是我东辰的太阳，孤的启明星。如今宫廷安稳，朝野齐心……若你愿意，留下可好？”
    nbsp萧钰愣了一下，旋即回神，嘴角微扬，掩饰尴尬地一笑，耐着性子正要开口婉拒，身侧忽然响起一道清冷男声：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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