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三十六章 与虎谋皮[1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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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门扉阖上，帘幕轻垂，萧钰撑伞离去的背影在高门大院中逐渐隐没。
    nbsp屋内短暂寂静，窗纸上映着细雨，雨水顺着敞开的窗落在那幅尚未卷起的地图上，将一场棋局染得愈发迷离。
    nbsp耶律屋质站在窗边，目光悠然地随着她的背影淡出，随口一问：“你觉得，她信了么？”
    nbsp谷青洲没应声，良久，才靠回椅背，视线还留在那扇门上，带着些说不清的情绪缓缓开口：“她只信他。”
    nbsp“他？”耶律屋质微挑眉，旋即了然，“白衍初。”
    nbsp谷青洲眼神沉了几分，嘴角却勾起一抹笑：
    nbsp“现在的晓晓，能分得出我们两个了。真是——很麻烦啊。”
    nbsp他语气轻快，却藏不住眉宇间一丝压抑与苦涩，那是一种被时间硬生生剥开的距离感。
    nbsp他知道她看得清了，也知道自己，已经不是她最先会转身依赖的那个人。
    nbsp耶律屋质笑了一下，不动声色：“但她会合作。”
    nbsp方才她佯装环顾的眼神，在地图上停留的最久。
    nbsp耶律屋质走回案前，指尖不经意地翻开一角羊皮图，“不过我倒是很诧异，你竟然不直接跟她坦白。以她的性子，若知你要复仇，定然会帮你。”
    nbsp谷青洲闻言却只是摇了摇头，神情藏着一层近乎自虐的温柔：
    nbsp“太沉重了。她已经背负太多，我不想再添一笔。”
    nbsp他顿了顿，眼神黯了下来，“她还是快乐点好。”
    nbsp这句话说得极轻，却仿佛从胸腔里剜出来似的。
    nbsp耶律屋质望着他，不语。
    nbsp片刻后，话锋一转，语气又带上几分军政冷调：“鬼王的力量，你控制得如何了？”
    nbsp谷青洲眼底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阴影，唇角勾起一抹说不清是调侃还是讥诮的弧度：“除了开大……其它的，不如白衍初那小子。”
    nbsp“……开大？”耶律屋质一愣，眉头轻蹙，显然对这突兀的词感到莫名其妙。
    nbsp骤然间发现，自己似乎用白衍初跟萧钰惯用的语言。不得不承认，他们对于彼此的共鸣力，还是很大的。
    nbsp为此，谷青洲有些恼。站起身，走向桌边的水壶，仰头喝了一口水，嗓音带着点漫不经心：
    nbsp“就是——四野之外，除了我跟晓晓，再无活着的生灵。”
    nbsp他话音一落，水杯落桌，发出一声清脆回响。
    nbsp耶律屋质的神情蓦地一变，眼底的温度瞬间褪尽。他不是容易动容的人，此刻却难得地面色僵住，喉结滚动了一下，才艰难地开口：“……你是认真的？”
    nbsp谷青洲本打算离开了，见他质疑，冷冷丢下一句：“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？”
    nbsp屋子里忽然变得很静，静得只剩下窗外风吹雨丝的沙沙声，还有桌面轻颤的熏香火气。
    nbsp耶律屋质没说话，只是沉沉看着谷青洲的背影，久久，才吐出一句似笑非笑的低语：“与虎谋皮的那个，可能是我才对……”
    nbsp他顿了顿，忽而叹息：“还是白衍初那小子，安全点。”
    nbsp……
    nbsp金炉沉香弥漫，窗外玉兰初绽，夜露未干。
    nbsp太后倚在软榻上，面容阴沉，指尖慢慢捻着一串黑檀佛珠，耳边传来帘后轻微的脚步声。
    nbsp永康王耶律阮缓步而入，衣袍曳地，无声无息。
    nbsp他行至殿中央，低头一拜，沉声开口：
    nbsp“昨夜之事，请母后息怒。臣自有考量。”
    nbsp太后并未令他起身，只淡淡道：“考量？你以为放走萧钰，不会引起旁人疑心？”
    nbsp永康王垂眸，唇边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：
    nbsp“母后，北地近来异动频频，大辽觊觎之心渐显。萧钰此番前来，明面上是贺岁，实则探我东辰虚实。倘若在咱们手中出事，只怕大辽借口兵发中原，届时我东辰腹背受敌，局势难控。”
    nbsp太后冷笑一声：“她一介女流，掀不起多大风浪。”
    nbsp“可她并非寻常女流；”永康王抬眸望向太后，眼中一片清明，字字沉稳，“她身边带着的那几位异士，皆出自大辽密探。若母后细思，便知其中必有隐情。”
    nbsp他顿了顿，语气放轻：“更何况，臣近来暗查，隐隐察觉她似乎在调查父皇之死。”
    nbsp太后眉头一跳，面色霎时微变。
    nbsp永康王看得清楚，眸色更深，继续缓缓道：
    nbsp“臣素知母后深谋远虑，自不会因一时私怨坏了大计。昨夜之事，您虽用了幻情，她却未曾迷失，说明此女必然不是能够轻易掌控的，不如我们拉拢，与之结盟，更为稳妥。”
    nbsp太后眯起眼，佛珠在指间滚动得更快了些，殿中气氛一时凝滞。
    nbsp半晌，她才缓缓开口：“你对她……动了真心？”
    nbsp永康王闻言一笑，笑容疏朗又温文：“臣早年便闻萧钰才情绝艳，心怀敬仰。若能得此佳人为妻，于国于家，皆是幸事。”
    nbsp太后眸中掠过一丝冷意，语气森然：“真心？不过是乱了局的利器。”
    nbsp永康王不辩，只低头叩首，姿态恭顺得滴水不漏。
    nbsp窗外微风吹过，玉兰花瓣悄然坠落，落入寂静深宫，似无声的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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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nbsp太后敛眸，抬手挥了挥：“退下吧。”
    nbsp永康王叩首退去，背影潇洒从容。
    nbsp而太后微微仰头，凝望着殿顶交错的梁木，心中已然起了杀意。
    nbsp——萧钰，不可久留。
    nbsp……
    nbsp次日，午后。永康王府。
    nbsp高阁朱梁，清风穿帘。
    nbsp永康王与耶律重元密谈，座中无人侍奉，连内侍也被屏退，只留一炉沉香，静静燃烧。
    nbsp永康王倚在榻上笑着开口：“重元兄，局势已乱，再拖延下去，只怕便由不得咱们收场了。”
    nbsp他说得漫不经心，指尖却有意无意敲打着座榻雕花。
    nbsp耶律重元执杯慢饮，半垂眸子，似笑非笑：“所以王爷想如何收场？”
    nbsp永康王微微一笑，眸色深处藏着锐利锋芒：
    nbsp“重整新政，废旧立新。以天子名义召集群臣，推行改革。”
    nbsp“天子？”耶律重元笑了一下，“王爷这是想好了？打算铲掉朝中旧患，自己来做这个皇帝。”
    nbsp他声音很轻，像是随口一句闲话，却直指东辰权力最深处的毒瘤。
    nbsp永康王叹了口气：“东辰是时候，守得云开见月明了。”
    nbsp耶律重元闻言，指尖顿了顿，半晌才淡笑：“听来倒像是为天下苍生谋福，不像王爷作风。”
    nbsp永康王不以为意，低声道：“为谁，重要么？只要最后赢的，是咱们。”
    nbsp“只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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