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89章 纵火！[1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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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小莲整个人站在原地，颤抖着。
    nbsp脑海中不断闪回之前看到的那一幕幕——
    nbsp剑起如龙，敌军飞散！
    nbsp风卷战袍，一夫当关！
    nbsp那种气势、那种威严、那种沉稳、那种让人心安的从容，怎会是她印象中的萧宁？
    nbsp那种人，分明只应出现在传说中。
    nbsp可现在，她听到了答案。
    nbsp是的。
    nbsp那个人，就是萧宁。
    nbsp是那个曾经被她无数次在心中鄙夷、怨恨，甚至觉得不配夫人的人——
    nbsp此刻，正一人一剑，挡在十万敌军之前。
    nbsp小莲的眼圈，忽然红了。
    nbsp她不是为了谁哭。
    nbsp而是为了自己的偏见、自己的愚蠢、自己的……震撼。
    nbsp“夫人……”她哽咽着，“陛下……真的变了啊……”
    nbsp卫清挽缓缓走到她面前，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。
    nbsp“是啊。”
    nbsp“他，真的……变了。”
    nbsp这一刻，小莲泪流满面。
    nbsp村口之外，狂风席卷，战鼓轰鸣如雷，箭如雨，兵如潮。
    nbsp而在这滚滚黑潮之前，萧宁却仍旧独立，长剑垂地，战袍猎猎，身形巍然不动。
    nbsp这已经是晋王先锋军的第四次冲锋。
    nbsp第一波，是锐卒试探。
    nbsp第二波，是百人突袭。
    nbsp第三波，是千人集阵。
    nbsp而此刻——第四波，是他们精锐之中的精锐，一千二百甲士，披重甲，持战刀，阵势如虎狼，轰然推进！
    nbsp可结果，依旧如前三波那般。
    nbsp就在锋线逼至五丈之时，萧宁终于再次抬手。
    nbsp仍是一剑！
    nbsp不见剑气横天，只见虚空微震，一股奇异的波动以他为心，扩散开来！
    nbsp“轰——！”
    nbsp刀盾碎裂，战甲崩飞，重甲军如被狂风扫落的木偶，成片翻飞倒地！
    nbsp战阵瞬间崩塌！
    nbsp这一刻，连山风都为之一静！
    nbsp村口之后，守军不禁齐齐屏息，而位于指挥台的卫清挽、冰蝶、小莲等人，更是亲眼见证了这一幕。
    nbsp小莲的嘴巴微张，许久未曾阖拢。
    nbsp她眼睛瞪大，指尖微颤，连呼吸都不敢太大，仿佛怕惊扰了那一剑之后的宁静。
    nbsp“又……又一剑……”她喃喃道，“他……又一剑退了敌军？”
    nbsp冰蝶也是倒吸一口凉气，整个人被那一幕彻底惊得说不出话。
    nbsp她也见识过高手对决，甚至亲眼见过大宗师击碎千军。
    nbsp可——
    nbsp在这种前后夹攻，十万大军虎视眈眈的情境下，依旧泰然屹立、沉稳出剑的人……她从未见过！
    nbsp“这……这已经不能用强来形容了……”冰蝶低语，眼眶都有些湿润，“他是……一座山啊。”
    nbsp小莲更是双手合握，搁在胸前，仿佛在对着那一剑作揖致敬。
    nbsp她想起了自己早些时候的质疑、愤怒、轻视，甚至那一丝丝怨恨。
    nbsp“我真的错得太离谱了……”她喃喃着，眼中全是羞愧与崇敬。
    nbsp她终于明白，原来，那曾被视作纨绔的陛下，如今，已经是她眼中最伟岸、最安心的存在。
    nbsp“只要他在……”小莲声音颤抖，“我觉得，我们就能活下来。”
    nbsp卫清挽听着她这句话，望着前方那道孤身挡军的背影，眸中也浮现一丝淡淡的微笑。
    nbsp她并未言语，只是心中无声道：
    nbsp——我一直知道。
    nbsp——我知道他会变的。
    nbsp——而如今，他变得比任何人想象得……都要强。
    nbsp夜风再起，第五波冲锋或将接踵而至。
    nbsp但此刻，所有人心中都有了一道共识。
    nbsp只要那人站着。
    nbsp村口——就不会破。
    nbsp夜色如墨，战鼓轰鸣。晋王大军前阵，却一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沉寂。
    nbsp连战，晋州军主帅，一身铁甲冷寒，骑在高头战马上，眯着眼看着前方那一道人影。
    nbsp他身旁副将低声禀报道：“主帅……先锋营三次攻势，皆被那人一剑击退，伤亡已过百。”
    nbsp连战没有说话，只是死死盯着前方。
    nbsp那身影——不穿铠甲，不执重兵，不在营后指挥，而是单人单剑，静静立在村口。
    nbsp面前是十万兵马，身后是他的臣民。
    nbsp而他，就那样一人挡万军。
    nbsp“不像啊……”连战喃喃低语。
    nbsp副将愣了愣，迟疑道：“主帅，您说什么不像？”
    nbsp连战没有立刻回答，而是轻轻吐出两个字：“皇帝。”
    nbsp他目光复杂，声音不大，却极具震撼。
    nbsp“咱们这些年，也不是没见过天子……可有哪个，是亲自冲在最前线的？”
    nbsp“有哪个，会一个人站在十万兵马前，替属下去挡？”
    nbsp副将面色发僵，嘴唇嗫嚅半晌，终究什么都没说出来。
    nbsp“萧宁……”连战低声念了这个名字，眼中却已泛出浓浓的震撼。
    nbsp“不是说他是个废物？纨绔子弟？只会风花雪月，不通兵法？”
    nbsp“可你告诉我——”他转头盯着副将，“他现在，是不是你见过的最像‘君王的人？”
    nbsp副将脸色涨红，一时不敢接话。
    nbsp连战却轻轻吐了一口气，目光回到前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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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nbsp他看见，那个男人再次挥剑——剑起如虹，一片敌军齐飞！
    nbsp不是舞剑，不是炫技。
    nbsp是杀敌，是护民，是……无声的宣誓！
    nbsp这一刻，连战的心底，竟然也泛起了一丝从未有过的……羡慕。
    nbsp“那些跟在他身后的兵……”连战低声，“是打着什么样的心气啊。”
    nbsp“若是我在那村中，我也会跟着他冲。”
    nbsp“即使……死了，也认。”
    nbsp副将呆呆望着前方，喉咙发干：“主帅……我们，还要继续攻？”
    nbsp连战没有立即回答，而是沉默了片刻，忽然笑了。
    nbsp“继续攻？当然。”
    nbsp“这是军令，不是赌气。”
    nbsp“不过……”他眼中寒光一闪，“告诉将士们，那不是软柿子。”
    nbsp“那是萧宁，是个……能一人守一国的男人。”
    nbsp“若非他是敌，我真想……投了他。”
    nbsp这一句话，让副将心头一震，久久不能平息。
    nbsp风卷战旗，敌军压境。
    nbsp而在那万军压顶之地，仍是那孤身一剑的身影——岿然不动，如山不倾！
    nbsp夜色越发沉重，萧宁一人守关，抵挡万军之威，仿佛化作这上南村最后的天堑！
    nbsp……
    nbsp此时，晋王大营。
    nbsp营帐之中，晋王萧晋一掌拍在案桌之上，杯盏跳起，酒水洒落！
    nbsp“什么？！”他目光赤红地看向统帅连战，“两个时辰了？！”
    nbsp连战面色沉凝，半跪于地，抱拳沉声汇报：“王爷，我军前锋攻势已接连三次被挡，且探子来报，敌军援兵已完成外围包围，若再不突围，恐怕……”
    nbsp“突围？”晋王打断他的话，嘴角抽搐，面色阴沉如水，“你要我现在突围？你是在说，我萧晋认输？”
    nbsp他声音压得极低，近乎咬牙切齿，双目几欲喷火！
    nbsp“我现在突围，就意味着什么？”他狠狠一挥手，“意味着——我堂堂晋王，被萧宁这小子，一个人，一剑，一身一骑，吓得拔腿就跑！”
    nbsp他疯了！
    nbsp他真的疯了！
    nbsp这一刻，营帐之中所有将领都屏住了呼吸。
    nbsp连战低着头，额头都冒出冷汗，他深知晋王性情，此刻若再劝阻，怕是会被一刀斩了！
    nbsp“今天……”晋王的眼中，布满血丝，“我就是死，也要拿下卫清挽和那小杂种的人头！”
    nbsp他转头怒吼：
    nbsp“继续，全军进攻，给我点火——烧村！”
    nbsp此言一出，连战骤然抬头，惊愕道：“王爷，现在起风了，这个时候点火，若风势变了，只怕……”
    nbsp晋王厉声打断：“蚂蚁死了就死了！你会在意蚂蚁的死活么？”
    nbsp轰——！
    nbsp这一句话，像是一道霹雳，击在连战心头。
    nbsp他整个人怔住了。
    nbsp蚂蚁？
    nbsp蚂蚁……死了就死了？
    nbsp他说的是谁？
    nbsp是我麾下的将士！
    nbsp是那些拼命冲锋的儿郎！
    nbsp他们不是蚂蚁！
    nbsp他们是血肉铸军魂，是信我者，是追随者！
    nbsp可在晋王眼中……不过是蚂蚁。
    nbsp这一刻，连战感到从未有过的寒意。
    nbsp一股凉意，从脚底直透天灵盖！
    nbsp他抬起头，看着帐外那迎风而立、以一敌万的身影。
    nbsp那是敌人。
    nbsp却也……是皇帝。
    nbsp那人一人挡十万，前线为盾，身先士卒！
    nbsp他以一剑，为身后百姓撑起一道天幕！
    nbsp“连将军。”旁边副将低声唤道。
    nbsp连战沉默，未语。
    nbsp他喉咙动了动，眼中却浮现出前所未有的复杂之色。
    nbsp他忽然间有些明白，为什么那帮人哪怕知道死，也愿意守那道身影身后。
    nbsp因为那人……从来没有把他们当蚂蚁！
    nbsp而晋王呢？
    nbsp他低头不语，只觉喉咙发涩。
    nbsp帐外风声如号，旌旗猎猎，战鼓再起！
    nbsp晋王高声怒喝：“给我点火——烧了上南村！烧了她们！烧光所有人！”
    nbsp“我要让那贱人，和她的狗皇帝，一起葬身火海！”
    nbsp……
    nbsp这一夜，黑云压境。
    nbsp而人心的寒意，比夜风更重。
    nbsp夜风如刃，带着焦躁不安的寒意席卷大营。
    nbsp晋王一语落地，帐中沉默如死。
    nbsp连战沉着脸，心中翻涌。
    nbsp他并非没有良知之人，哪怕如今身陷叛军之中，也从未真的把那些听命于他的儿郎，当成草芥。
    nbsp可现在，晋王一句“蚂蚁死了就死了”，彻底击穿了他最后一丝幻想。
    nbsp他不是不想反驳。
    nbsp只是，他太清楚，这位晋王……疯了。
    nbsp而他，又在这狂热与疯狂中，被迫上了这条路，一骑绝尘，再无回头。
    nbsp他沉默地站着，手指紧扣，指节泛白，整张脸线条紧绷到了极致。
    nbsp晋王似乎看出了他的犹豫，忽然轻笑了一声。
    nbsp笑意中，带着一丝嘲讽和危险。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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