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章 这晚有人偷着乐[2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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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责这件事。
    时间是暑假期间，还在上高中沈金焕回到村里参加劳动时，也就参与了此事的筹办工作。有二十五名农民上台朗诵“自己”的诗歌，其实有二十首诗歌都是由沈金焕一人写出来的。这些人只是将诗背诵熟，上台一念，就成了自己的作品。
    先是搞了一次预赛。姜志感觉效果不错。恰好县上一名领导七道湾公社下乡。姜志为了显示自己的政绩，就向这位领导汇报了。领导听说一个小山村竟然也能搞农民赛诗会，感觉很新鲜，就表示他要亲自参加，看看农民诗人们的风采。
    就在姜志陪同县上的领导坐在简易的主席台前时。一位下乡的公社干部主持会议，他刚宣布说农民赛诗会开始时，那苏狗剩不知哪里犯神经了，在台子底下突然乱唱道：“猫哭哩！狗叫哩！一伙瞎怂胡闹哩！”
    那位领导见状火了，追问：“那个小伙是个谁，把他给我揪上来！”
    姜志一看也傻了眼，赶忙道歉：“领导别生气，那是苏支书的儿子！他有精神病哩！”
    “哦！”领导听说是大队支书的儿子并且患有精神病，也没再说啥。
    尽管姜志给苏新明圆了脸，但说苏狗剩有精神病也无疑打了他的脸。他当时感觉脸上一阵阵火辣辣地发烧，真不知把脸放在哪里才好。
    接下来发生的一幕更让苏新明感觉无地自容。
    县上领导看到社员们朗诵诗歌很来劲，也就说：“姜主任，赛诗应该全民齐参战，等社员朗诵完了，你也朗诵一首。”
    姜志朗诵啥呀？他根本就没料到这一手，也没有准备下现成的诗作。急得干瞪眼时，却瞅见了人群里的沈金焕，就从主席台上溜了下来，走到沈金焕的身边，悄悄叮咛，让他代自己写一首诗。
    沈金焕身上别着钢笔，却没有带纸。
    姜志急中生智，将自己身上的香烟盒里的几支香烟取出，将烟盒撕开后递给沈金焕。
    沈金焕将烟盒放在膝盖上，仅仅三五分钟，就写成一首诗，暗暗递给了姜志。
    这一切，苏新明都看在了眼里。
    最后，姜志副主任走上台前，深情朗诵了“自己”的诗作：
    桃树坡下铺锦绣，金丝河水向东流。
    庄稼地里出人才，个个都是王老九。
    耕田写诗是高手，郭老来了也低头。
    巧手描绘新山河，一颗丹心谱春秋。
    你说，自己的儿子把人丢尽了，可人家沈金焕却出尽了风头。
    再后来，沈金焕高中毕业了，回村里劳动了大约两个月左右，因大队小学缺一名教师，苏新明在没办法的情况下，就让沈金焕先去临时代理教书。一旦有合适的人选时就换掉他。
    也许因为那次为姜志救场的原因呗，当姜志知道村上安排沈金焕为代理教师后却说，那么好的苗子，代理什么？公社竟没有通过苏新明，就直接任命沈金焕为村上的民办教师。
    进校后，学校给沈金焕安排三年级的语文、数学同时都教。上第一堂课时，他走进教室后，例行的首项任务是点名，先对学生们逐个认识一下。班级不大，也就二十几个学生。当点到最后一个学生时，他叫了一声：“苏鹏！”
    “到！”苏狗回答道，随即站了起来。
    沈金焕抬头去看这个苏鹏时，差点晕了：“怎么是你，苏狗剩！”
    苏狗剩回答：“是我！沈老师！”
    沈金焕有点不可思议：“你怎么还在这里坐着？我没记错的话，咱俩还是同学哩！”
    苏狗剩却无所谓地笑了笑。
    沈金焕不由得有点可叹，自己都高中毕业返回来教书了，这个一年级的同学怎么还坐在小学的教室里，这才上三年级啊！这书不知念到啥时候才好，能念下吗？
    沈金焕和苏狗剩是一年级的同学，现在反而成了为他教书的老师。这不但没有成为苏狗剩感觉羞耻的前提，反而成了他炫耀的资本。当他和其他同班同学打架斗殴时或者发生争执时，他每每在教训和欺负其他同学时，时不时会流露出一种优越感：“你轻狂啥呢？我和沈老师可是同学哩！”
    久而久之，不但三年级的学生、就连其他年级的同学都知道这事。
    苏狗剩念书不咋的，却仗着自己人高马大，欺负和打骂同学竟成了老生常谈。因为他是支书的儿子，校长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，只要不把其他同学打伤为是。
    受惯了欺负的同学们，却因此找到了挖苦苏狗剩的话题，大家联合起来，动不动就羞辱苏狗剩：“羞羞羞，把脸扣。你和沈老师是同学，人家现在成了你老师，你都不觉得臊吗？”
    “给我，我都跳进金丝河里淹死了！”
    “如果是我，我还念?铝ǎ∥也挪灰?约旱耐?Ы涛伊ǎ
    “二十岁的蹲点老学生，早该拔根?旅?跛懒耍
    毕竟只手难遮天，苏狗剩的力气再大，大家群起而攻之，他也没办法。只好将那学期混完后，就此结束了自己的上学生涯。
    辍学之后，这苏狗剩也不好好参加集体的劳动，整天游手好闲，转来转去，成了村上的一害。就这，还看不来眼色，要不是他爸爸是支书的话，不知惹多大的祸呢？
    沈金焕当上民办教师没多久，又写出了那个小剧本，又是一下子走红。
    本来是年龄相仿的两个年轻人之间天壤之别的差距，导致苏新明在对自己的儿子狠铁不成钢的同时，也对沈金焕产生出一种强烈的忌妒心理。
    沈金焕表现得越优秀，苏新明就越感觉难受。今晚，他终于盼来沈金焕栽了跟斗的一天。你说，他的心里能不高兴吗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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