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3、第三十三夜[1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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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从临清返回京平的路上，舒香浓一句话没吭,假装看窗外或者睡觉。
    她显然还在尴尬中,混当看不见沈矜迟。
    沈矜迟也自觉地不去造成她困扰。
    傍晚的秋光穿过车窗的玻璃，晕在少年鼻梁和睫毛上。他眼神淡然,看着远方。白色耳机线落在衣领上。在她身边,他整个人浸泡在安静里。
    有人说。
    暗恋是戴着耳机听歌。
    无论你怎么震耳欲聋、内心沸荡，而那个人,却连一丝杂音都听不到。
    
    他们在校门口分开，沈矜迟看着舒香浓背影消失。猛然发现好像从小大,他总是这样看着她背影。
    之后一个月，他们都没有联系。
    京平的秋意来得猛烈。
    几场秋风,医学部男生宿舍楼前的梧桐树就变得光秃秃。
    301宿舍。李蔚蓝在书桌前刷着论坛，突然惊呼道：“矜迟！我刷到隔壁京翻的校花，跟一个月前找你那个女孩儿长得好像啊！”
    “啥？”
    “我看看。”
    赵飞、陈甸立刻凑上去。
    三个人围着电脑，兴奋的脸上晕着白光。
    “唷，还真像啊。”
    “上次隔得有点远,没咋看清，但我觉得就算不是同一个人矜持的朋友也肯定不输。”
    “矜迟！”李蔚蓝伸着头,意味深长地说,“来看看啊是不是你跟我们解释的‘普通朋友啊？”
    沈矜迟没搭话，只是浅笑了下,继续背靠着阳台懒散地抽烟。
    因为头晚熬夜学习，眼底些许青黑。
    里头，李蔚蓝在猜测和京翻校花合拍视频的帅哥是谁。
    他脸往阳台外侧,余光瞥见梧桐树糙老的树皮。风过皮肤，已开始留寒意。
    他低头。
    拿出手机。找到舒香浓的微信。
    除了一条她的游戏转发链接，并无其他。
    显然她并不是在怄气，而是真的仅仅是不需要他。想不起来。
    再往上翻，是九月份他凌晨发的消息。
    那句【睡了吗】最后依然没得到回复。
    这放在过去，他们作为朋友时期的相处，只是很平常的事。
    可他心变，再回不到过去那样不在意。
    分明同样的事，而今变得如此敏感、鲜血淋漓。
    沈矜迟大概翻看了舒香浓的朋友圈。
    美妆，和朋友蹦迪，喝酒。她日益漂亮，微卷浓密的长发，涂着口红的嘴唇慵懒地勾起。
    完全能猜想她当时所处的环境，一定有一两个喜欢她的人。
    沈矜迟低着眸，将照片放大，让舒香浓的脸整个铺满屏幕。
    到烟抽完。
    他洗了个手，离开吵闹的宿舍。
    
    鬼使神差，沈矜迟从书店出来莫名停在了去水门街那天，舒香浓让他等待的酒吧门口。
    眼看着招牌从白日的灰旧，变成夜色里灯光绚烂。
    也不知站了多久。
    他回神来，正想走，就听见个熟悉的声音从人行道另一边靠近。
    沈矜迟侧头，刚好看见舒香浓与一群打扮潮流的男女进去。
    “唉，胥卓你别不承认啦，你这老不表白懒懒想给机会也给不了啊！”
    另一人：“可不是？懒懒要不你先表个态！”
    被打趣的胥卓也大方：“是是是，我喜欢，我表白啊。”
    一阵笑闹起哄。
    沈矜迟视线的最后是舒香浓身上。少女抱着胳膊，没做声，天冷了依然穿着短裙、露着脖子。嘴角勾着点不轻不重的笑。
    他眉毛一拧，无可忍耐，脚刚朝那刚迈开——
    “沈矜迟？”
    一穿水蓝色大衣的女生小跑过来，挡住他的路。
    沈矜迟一时没想起是谁。
    打量她。
    “真是你！还以为看错了。”季夏初带羞涩地莞尔，“不是吧，你不记得我了？”
    慢一拍，沈矜迟终于想起这个人。“记得。”
    闻言季夏初有些害羞地低眼，因为被记得而暗自愉悦。暑假她微调了脸，又化了淡妆，面孔比高中时漂亮很多。人也自信起来。
    然后想到刚才沈矜迟伫立的模样
    “刚进去的是舒香浓吧。”
    她看看门口酷炫的招牌，口吻带了点慨然：“她还是那样，一点没变，总喜欢我们不敢去的地方。走在我们前面。我长那么大，都还从没去过酒吧那种地方呢。”
    “有事？”沈矜迟打断。
    季夏初噎了下，微笑摇头，手指了个方向，“就是我们学校后门在这，出来刚好看见你。”
    她顿一下，“我复读一年考了京理大，就在京平大学旁边。”
    “恭喜。”
    他淡道，“有点事，我先走了。”
    看沈矜迟转身，季夏初有点急地问：“你喜欢舒香浓！是吗？”
    沈矜迟步子停下，季夏初趁机绕到他跟前，多少有些不甘心、不理解：“她到底哪里好？男朋友那么多你值得更好的，沈矜迟。你那么优秀。”
    他眼神才落她身上。“跟你无关。”
    “跟我有关。”她抿唇，鼓起勇气，“你知道我为什么复读吗？”
    沈矜迟眼神写满了明了和不感兴趣，平视街道，从旁擦身而过。
    季夏初一下红了眼眶，猛转身对着沈矜迟的背影——
    “你能看我一眼吗？”
    沈矜迟只顿了几秒钟。背影染着夜色而轮廓显得冷，声音亦然。“抱歉。”
    然后走远。
    季夏初一下泄了气。
    
    水门街一如既往的人多。
    厨师炒了一盘蛏子和一盘花蛤，老板娘亲自端过来放桌子。沈矜迟掰开一次性筷子，一颗一颗全部吃完。
    然后沿途走着。
    和上次两人来玩时一样的街道，行人嘈杂，表情都那么相似。
    沈矜迟一个人走到底，一个人看了清州的河灯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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