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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第九十七章 身份
    渭水河畔,杨柳树下,青袍男子面对河面,负手而立,微风轻拂,吹动他的发脚。【..】
    宋娇一步步走来,在他身旁数步外停下。她没有去看他,同样面对河水。
    星月无声,宋娇沉默了许久,缓缓开口:“你不该来的。”
    青袍男子回答道:“我已经来了。”
    宋娇轻叹一声:“东海那么大,难道还容不下你?”
    青袍男子轻笑道:“天下之大,可有净土?”
    宋娇有些气恼:“你这是诡辩!”
    青袍男子沉默下来,半响后,他的声音显得有些沉重:“八公山之役后,我的确打算隐居东海,彼时我也的确下定决心,无论大唐再发生何事,我都不会再回来。”
    宋娇转头看向青袍男子,面前这张脸,连她也感到陌生,那本就是一张hi rong后重建的脸,当然与她记忆中的那个面目不符,她问:“你既已看透世事,荣辱皆不入心,又为何回来?你当时说过,人生如梦,富贵荣辱,各安天命,既然连李晔的命运,你都已不关心,又为何还要回来?你修为已经筑基,踏入真人境界,何处不能逍遥自在,又为何执意要回来?!”
    话说到后面,宋娇神色激动,情绪已经失控。s3();
    她盯着面前这张陌生的脸:“你可知道,大唐的天下虽大,但已没有你的容身之所,你回来了,就意味着死!纵然你修为已达真人境,但你能对抗皇帝吗?!”
    宋娇惨笑一声,悲戚无限:“你本已死了世人都以为你死了既然死了,又何必活过来?你难道还想再死一次不成?!”
    青袍男子没有言语,或许是不知道该如何言语。
    宋娇说完一席话,仿佛全身力量都倾泻一空,她也沉默下来。
    良久,青袍男子出声道:“当日我出海的时候,曾与师父,与你们有约,白鹿洞弟子,从此不入世俗你又为何要到他身边?”
    宋娇嗤笑一声:“你境界高,看透人生,领悟大道,可以抛却世俗羁绊,我却做不到。至少,在三清观碰到他的时候,我不能眼睁睁看着,他死在我面前!”
    “所以你就假借f cho的名义,呆在他身边帮助他?也对,这的确是你的性子。”青袍男子看了宋娇一眼。
    “说这些做甚么!你从东海归来,出现在这里,究竟是为了什么?难不成在你心里,我连他都保护不了,还需要你横插一脚?”宋娇质问道。
    青袍男子复又看向河面,这回沉默得更久。
    他道:“八公山之役后,我已心灰意冷,对大唐社稷不再抱有幻想。但我在东海的时候,夜观星相,发现了一些异变算了,不说星象,我在东海沿岸采买食物的时候,听到了他踏入练气,继承王爵,出任长安府少尹的事情。”
    宋娇冷笑道:“他继承王爵出仕,就踏入了权力争夺的漩涡,而下到韦保衡,上到皇帝,都不会忘记八公山的事,所以他迈出这一步,就注定了,要跟很多人为敌,遭受很多人的算计,命在旦夕。但这是他的事,跟你又有什么关系,你不是早就无牵无挂了么?”
    青袍男子道:“若是他没有承袭王爵,没有出仕,我也不会”
    “别说这些没用的!”宋娇打断他,“我一个字都不信!八公山之役后,你的人虽然侥幸活了下来,但你的心却已经死了,别说你还会顾念这些世俗之情!”
    青袍男子再度沉默下来,他仰头看了一眼夜空,忽的,吐出一大口鲜血。
    宋娇怔了怔:“你”
    青袍男子摆摆手,示意自己无碍,宋娇却已沉下脸来:“你修为既然已经筑基,对付一个韦江南,怎会落到如此地步?”
    青袍男子抹去嘴角血迹,笑了笑:“八公山之役后,承蒙师父拼却性命救我,我虽侥幸活了下来,但根基已损,出海后虽然成功筑基,但本元之伤,仍是无法复原。”
    宋娇脸色白了白:“那岂不是说,你每动用一次修为,都是在自损命元,伤己而后伤人?”
    青袍男子不以为意道:“无妨,暂时死不了。”
    宋娇动了动嘴唇,终是不忍再苛责他。
    半响,宋娇问:“你要不要见他?”
    “不必了。”青袍男子摆摆手,“比起见他,还有更重要的事。”
    “何事?”
    “扳倒韦保衡,清除宦官四贵,扶立新君!”
    天亮了。
    李晔见宋娇从河畔走来,脸色有些苍白,便关切的问道:“什么样的故人,让你见了一面之后,脸色如此难看?”
    宋娇瞧了李晔一眼,心思复杂,滋味难言,终究只是摇了摇头,什么也说不出来。
    李晔见她不欲多言,便也不打算追问。
    刘知燕考虑了半夜,决心改换门庭投靠李晔,转而指证洗劫码头仓库的事,是韦保衡的人要挟指使,其实就像她说得那样,人在江湖身不由己,她现在根本没得选。
    李晔带着长安府的官差,押解长河帮帮众,并及陈江河的尸首及手下,回到落脚的村舍,准备略作休整,就加紧赶回长安。此间之事既然是韦保衡主使,只怕他已经得到事败的消息,李晔能否成功回到长安城,还是两说。
    在村舍的时候,李晔给王铎和路岩去了消息,让他们派遣人手前来接应,尤其是需要高手保护人证的周全,只要刘知燕等人能够抵达长安府衙,韦保衡的处境会如何,已是不用多言。
    现在李晔手上可用的力量不多,整个青衣衙门,其实也只有宋娇是高阶战力,这回若是韦保衡消息灵通,在长安城外派了人手接应,那么很可能在王铎、路岩的人赶到之前,将李晔截住。
    袭杀李晔他们或许不敢,但袭sha ren证却是一定敢的。
    此时,小山上的庐舍内,火炉已经熄灭,刘大正坐在门槛上抽着旱烟,脸色绷得很紧。男孩早起出门,看到刘大正竟然反常的没有开炉火,有些诧异,但是看到道人也在,男孩也没有多问,自己去准备早饭了。
    道人站在院中,脸色阴沉,很显然,昨夜与南宫第一的战斗,他输了。不过他没有被南宫第一带走,倒也是个不错的结局。只不过这结局,道人并不能接受罢了。
    “你说什么?你要去找安王,找李晔?”道人瞪着刘大正,满面怒容,“青莲的事还未查清,那家伙很可能是我道门的罪人!你现在,要去投敌?”
    刘大正吞云吐雾,面目在烟雾后显得有些模糊莫测:“我刘大正,及冠之后下山,便一直跟随老安王左右,也曾征战南北,立过一些功勋,后来成为老安王贴身护卫,就连宋娇那娘们儿,在我面前也不敢吹鼻子瞪眼。彼时我刘大正就告诉过自己,跟随安王,就是我毕生追求。”
    “八公山之役的时候,我本该跟在老安王身边,但就是因为师门临时派下任务,这才离开老安王老安王命丧八公山,我刘大正难辞其咎!当日我若在老安王身边,就算只能为老安王挡下一剑,以老安王的修为,又怎么可能走不掉?!”
    说到最后,刘大正已是声色俱厉。
    道人冷哼道:“就为此事,你恨了师门这么多年,更是不顾师父劝阻,执意来此隐居可这件事,师门有什么错?我终南山有什么错?”
    刘大正瞥了道人一眼:“老安王修为高绝,纵然被围攻,不能胜也能走,怎会直接丧命?师门这些年在筹谋什么,你真当我不知道?不遵朝廷号令,擅传仙法于民,大肆扩充弟子,与江湖草莽结交,此番更是培植青莲,想要物色所谓的英雄人物,去祸乱大唐的天下,这等所作所为,与反贼何异?!我刘大正,半生跟着老安王,为大唐流血流汗,忠肝义胆,岂能与尔等为伍!”
    “刘大正!你疯了不成!”道人大怒,“天下修士,皆习我道门术法,皆为我道门弟子,这天下不是朝廷的,是我道门的!朝廷腐朽,道门为黎民苍生,少受昏政之苦,这才谋求推翻朝廷,塑造新的秩序!这不是造反,是替天行道!”
    “这些话,你回去跟师父说吧,跟我说没用。”刘大正抽完烟,磕了磕烟枪,站起身,“我欠师门的情分,昨日之事,已经还清,从此两不相干。我不想追究老安王之死,师门是不是出了力,出了多少力,但从今往后,你我再无瓜葛!”
    言罢,刘大正招呼男孩:“收拾东西,出远门!”
    道人怒不可遏,一把拔出长剑,指着刘大正:“你要去找李晔?你要去做朝廷的走狗?去投靠我终南山的敌人?那也得问问我手中的剑,答应不答应!”
    刘大正冷笑一声。
    片刻之后,刘大正带着男孩出门,下山。
    院子、庐舍,终究还是毁了,成为一片废墟。
    废墟中,道人望着插在地上的剑,面色苍白,心神不属。
    踏上山道,刘大正回头看了一眼,昨夜青袍男子驻足的地方。
    他在心头默道:“整个大唐,修为能顺理成章达到真人境的,只有老安王一人”
    跟随新安王,会不会有机会,再见到老安王?
    那个世人都以为已死的老安王?
    这一刻,刘大正虎目含泪。
    第九十八章 和尚
    村舍小院,李晔让人给刘知燕松了绑,上官倾城端来茶水的时候,李晔倒了一碗顺手递给刘知燕,本来在揉捏ho dong肩膀的江湖女子,看着递到面前的茶水,愣了愣神,半响没有反应过来。【阅读..】
    她迷茫而疑惑的看了李晔一眼又一眼,终于确定这碗水的确是递给自己的,连忙双手接了过来:“多谢殿下!”
    “小灵丹。”李晔示意上官倾城,后者掏出一颗丹药,交给李晔,李晔顺手递给刘知燕,“你伤得不轻,这颗丹药可以缓解你的伤势。”
    刘知燕正捧着碗埋头喝水,闻言差些一口喷出来,她反应有些过激,竟然被清水给呛得面红耳赤、不停咳嗽,一时有些手忙脚乱,窘迫到了极点。
    这不怪她慌乱,小灵丹虽然不是什么珍贵丹药,那也是相对而言,靠着渭水货运讨生活的刘知燕,还没见过几件像样的法器,更遑论丹药了,整个长河帮,现在也就她跟丑夫两个修士而已。
    刘知燕连忙拜下:“小女子未立寸功,怎敢接受殿下赏赐?”
    李晔将丹药屈指弹出,刘知燕赶紧接住,他道:“既然你已决定投靠我,我也就不拿你当外人,跟我说说长河帮的情况。”
    刘知燕接了丹药,自然不好还回,那就显得太不识趣,她看了李晔一眼,又连忙低下头,这个身份尊贵的宗室亲王,竟然会亲自给他倒水,还赐下丹药,这大大出乎刘知燕的预料。
    “我昨夜还对他出手,他难道不恨我?”刘知燕扪心自问,她很想盯着李晔看一阵,看仔细些,好知道李晔到底是什么打算,但她不能,那样太过失礼。
    “渭水河帮二十四,长河帮原本排在中游位置,有帮众百余人,修士二十多人,练气术师三人。父亲是长河帮第一高手,被黑蛟帮暗算后,长河帮实力被削弱了很多。”
    刘知燕双手交握,将小灵丹压在手心,说这些话的时候,她的声音谈不上激动,但也不可避免带上一些感伤。
    她接着道:“渭水河帮靠着渭水货运生存,在世道太平的时候,原本只是些松散的势力,聚集的也是各地老乡。近些年来,官府对货船的压榨越来越深,苛捐杂税过多,已经让很多河帮难以生存,加上各地乱匪横行,货船周全无法得到保障,很多河帮便‘穷则思变。”
    刘知燕抬头偷偷看了李晔一眼,见他始终神色如常,便继续说了下去:“很多河帮开始向官府摇尾乞怜,成为官府贪墨的爪牙,有的河帮则效仿乱匪,不时劫掠别家的货船,还有的河帮仗着势力大,划下一段河道,收取过路费时局乱了,河帮也混乱不堪,很多练气修士眼见有些河帮获利丰厚,便加入进来,于是就有了大帮派各种利益争斗,也更加血腥。”
    李晔沉默不语,所谓乱世将至,绝不是一句空话,朝政昏暗导致的后果,就是贪赃枉法横行,各地盗匪多发,gan g上只顾争权夺利,百姓就成了最大受害者。
    就渭水河帮而言,原有的太平秩序被打破,朝廷律法成为一纸空文,大有谁有实力谁是爷,谁能勾结官府谁是爹的景象。在这种情况下,可想而知有多少压榨欺凌,有多少冤屈无奈,有多少家破人亡,每一贯钱,都可谓鲜血淋淋。
    李晔看着刘知燕,这个江湖女子,有着克制内敛的性子。她克制自己的情感,也克制自己的行为,所以一举一动幅度都很小,显得小心翼翼,生怕惹人不快,很像一只小小的蜗牛。
    李晔寻思着,若能整顿渭水河帮秩序,会不会有收买人心的效果,到时候能不能汇聚那些人的气运?
    不过就眼下来看,这事还有些遥远。
    李晔和刘知燕说话的时候,王离过来禀报,说是有人求见。
    李晔来到院门,向左手边看去,就见不远处,被衙役拦着两个人。
    一名身材高大肌肉壮硕的男子,带着一名还不到十岁的男孩。两人都很黑,比一般的庄稼汉还要黑,尤其是那个男孩,简直就跟块煤炭一样。
    宋娇依着门框环抱双臂,撑起胸前的大好风景,在李晔耳边冷哼一声:“刘大正,他怎么来了?”
    不过旋即她就想到什么,于是释然。
    李晔看到刘大正,也跟宋娇有同样的问题。
    李岘身边的亲信,李晔都见过,宋娇因为办的差事隐秘,多在江湖中ho dong,到了长安也基本不去安王府,所以跟李晔见得少,刘大正作为李岘的护卫,李晔却是很熟悉。
    不过八公山之役后,刘大正就没回来过,想不到今日又出现了,身边还带着个男孩。
    李晔让人将刘大正放过来,在门前相见。
    “草民见过殿下。”刘大正带着男孩见礼。
    “刘将军,别来无恙?”李晔拱手,以前刘大正就是李岘的亲兵统领,也就是王府八百甲士的主将。
    此时,村子东边,出现了一群人,正站在一棵老树下,遥遥看向村子。
    人不多,只有四个。为首的是个年轻人,器宇轩昂,正是李克用。在他身旁,跟着一个身着袈裟,手持降魔杖的和尚。这和尚生了一副好皮囊,面如冠玉,浓眉大眼,但嘴唇却十分嫣红,皮肤也光滑的不像话,看不出年龄,给人感觉格外妖异。
    “我要找的人,就在这座村子里。”李克用负手望着村舍。
    “施主意欲如何?”和尚问。
    “我要他死。”李克用淡淡道。
    “如施主所愿。”和尚双手合十,就要动身。
    “慧明大师请慢。”李克用忽然叫住他。
    慧明和尚停下脚步:“施主改主意了?”
    “我决定的事,当然不会更该。”李克用道,“只不过,这村舍里有二十名衙役,咱们就这么进去?”
    “若不能来去自如,廉使怎会让贫僧跟着施主来长安?”慧明始终和颜悦色,他的语气也没有半点锋芒,但他说出来的话,却有感染人心的能力,让人情不自禁去相信。
    李克用身后的一名老者笑道:“慧明大师是阴山觉晓寺第一僧,只差一步就能修成释门金刚境,世间修行者,若是修为没到练气八层,只怕连大师一招都接不下,将军尽可放心。”
    李克用沉声道:“我要的,是不留痕迹,不被世人所察觉!”
    慧明微笑道:“这有何难?”
    说着,慧明向村舍一挥手,一道金光洒向村舍,他单手成掌立在身前,默默念动咒语。那道到了村舍上空的金光,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,形成一道光幕,将整个村舍笼罩其中。
    “一花一世界,一叶一菩提。”慧明念完咒语,屈指轻弹,从他指尖,接连飞出一花、一叶,花叶落入光幕,那金色光幕荡漾一阵,便悠忽消失,浮现在众人眼前的,是一座宁静平和的村子,里面还有人来人往,显得秩序井然,自成一片小世界。
    李克用身后的老者,见此情景,不禁赞叹出声:“释门的花叶结界,果然不同凡响,我等今日大开眼界了!”
    慧明不以为意,只是向李克用做了个请的姿势:“便是村舍天翻地覆,外面的人也无从察觉。施主,请。”
    李克用点点头,负手走进结界。
    村舍小院,李晔正跟刘大正寒暄几句,忽的众人齐齐眼神一变,抬头看去。
    那片笼罩整个村子的金光,都被众人看在眼里,直到一片金花一片金叶接连飞来,消失在半空中,众人这才收回视线。
    宋娇仍是倚靠在院门前,她没有半分动作,甚至连环胸的双臂都没放下,只是冷笑一声:“释门花叶结界,看来有高手来了。”s3();
    王离脸色一变,眼中充满忌惮:“释门花叶结界?那可不是一般的手段,来人修为高绝!”
    他连忙向李晔拱手:“少尹,还请速速离开,下官带领衙役,为少尹断后!”
    李晔笑了笑:“有客到访,岂有躲避之理?”
    刘大正站起身,向李晔抱了抱拳:“刘大正愿意护卫殿下周全!”
    李晔点了点头,他也想看看,刘大正的修为到了什么地步,跟宋娇相比又是谁更强一些。
    男孩拉了拉刘大正的衣袖,抬头不安的问道:“刘大正你行不行啊?他们说那可是高手,你你难道也是高手?”
    男孩现在还无法想象,这个前些年收养他的大个子,到底有什么样的实力,或许男孩也不知道什么叫实力,毕竟在两人同处的岁月中,男孩从未见过刘大正,展露什么过人的本事,成天就是打铁,打铁完就是抽烟,除此之外,便只剩偶尔带男孩去河中摸鱼刘大正摸鱼的本事,男孩还是服气的,那叫一摸一个准。
    至于今早刘大正和道人的交手,男孩压根就没看出什么来,他想象中的飞檐走壁也没有发生,刘大正和道人,不过就是对峙了半天,然后道人出剑,刘大正出拳,接着房子就塌了,男孩光顾着抱头鼠窜了男孩并不知道,就算他不闪躲,那些横飞的断木,也不会伤到他。
    刘大正摸了摸男孩的头,声音温和的回答男孩的问题:“差不多算个高手。”
    男孩的脸色顿时垮下来,在他的理解中,“差不多”“算个”这两个词,很明显就没什么力量啊。
    刘大正来到院门口,正到了宋娇面前。
    宋娇乜斜他一眼:“你的刀呢?”
    “刀?有的。”刘大正从腰间抽出一把菜刀,然后一步跨出了院门。
    第九十九章 意外
    宋娇微微蹙眉,作为曾今的同僚,她当然见过刘大正出手,也见过刘大正的刀,对方作为终南山上一代最杰出的弟子,有着中原第一刀的名头,使用的当然不会是菜刀。【无弹窗..】
    而且在宋娇眼里,刘大正手里的那柄菜刀,怎么看都太丑陋了些。刀身不大不小,通体黝黑,毫无光泽,刀柄两侧是两块木片,用灰色布条缠绕,怎么看都只是一柄寻常菜刀,跟法器完全沾不上边。
    用这样的兵器——姑且称作兵器,去迎战能使出花叶结界这样术法的释门高僧,那不是在开玩笑么。
    宋娇眼神不善,但她没有多说什么。面前这个皮肤黝黑,肌肉发达,面相粗狂,性情木讷的汉子,她从来都没有看顺眼过。但她却知道,刘大正不会开玩笑,更不会在这样的时候开玩笑。
    刘大正走出院门的时候,有四人相继出现在对面房屋的房顶。
    为首的李克用,负手而立,神色睥睨。任何人一看到他,都会觉得这不是一个寻常人物,他身上有一股俯瞰苍生的王者气质,锋锐无匹,这种气质不是平白得来的,它需要很多不平凡经历的积淀。
    慧明和尚站在李克用身旁,手持降魔杖,眉目平和,袈裟光鲜,仿佛一朵圣洁的白莲,有着净化人心的力量。
    其余两人,一名老者,一名中年男子,站在两边外侧,虽无言语,但气息绵长沉稳,自有一股高手风范,必是练气高段修士无疑。
    这样的四个人,只要不闯皇宫与军机重地,只怕是天下之大,鲜有地方是他们不能去的,就连长安城,只要不惹下滔天祸端,也能来去自如。
    李克用看到李晔,脸上浮现出一丝怒意,不过这丝怒意,很快就被即将f cho的快意所取代,他戏谑的看着李晔,面上带着智珠在握的微笑:“安王殿下为何不跑?”
    站在院中的李晔,轻笑一声:“我也很奇怪,你看到我为何不跑。大抵好了伤疤忘了疼,是某些人一惯的通病?”
    “你太自大了!”李克用冷哼一声,“在驸马府侥幸胜了我一场,就真的认为强过我?若是如此,你就太天真了些!”
    李晔笑道:“我想你大概是想说,你在驸马府并未动用全力,作为惯于沙场征战的人而言,生死搏杀才是你的拿手好戏,而不是打擂台。作为振武最杰出的天才人物,你还有诸多法器与秘法,不适合在人前拿出来,所以当日我能胜你,实在是侥幸。”
    李克用眉头一挑:“安王倒是有自知之明。只不过,你现在意识到这些,已经晚了,因为就算你现在求饶,我也不打算放过你!”
    李晔撇撇嘴:“说这么多,其实我就想告诉你,如果你想送死,那就快些,我赶时间。”
    “李晔!休得张狂!”李克用沉下脸来,“今日,你死定了!”
    言罢,一甩衣袖:“上!”
    他身后的中年男子,闻言手腕一抖,取出一柄硕大的斩马刀,从屋顶一跃而起,隔空一刀狠狠劈向小院。
    斩马刀上青光大盛,刀气蔓延五丈,仿佛连山峦也能劈开,他这一刀朴实无华,唯独势大力沉,刀气一出现,一股寒冷的杀气便迎面而来,仿佛这柄斩马刀,曾今杀过无数人,刀身上凝结了无数冤魂。
    这名中年男子,本是振武军将领,出手自然狠戾无匹,他这一刀斩来,带着一股一往无前、你死我活的气势,众人顿时感到莫大的压力,好似看见了千军万马,向自己咆哮奔杀过来。
    “破阵斩!”中年男子大喝一声,随着他发声,浑身气势再度攀升一个台阶,“受死吧!”
    站在李晔身旁的上官倾城,面容肃然而又带着敬畏之色,同是修炼沙场武将道,她很清楚这一刀蕴含的威力,那正是她辛苦追寻的境界。
    “若无战阵阵法加持,三百人之阵,此刀也可一击破之!”上官倾城沉声道,沙场上披甲执锐的三百士卒,已经是一股非同一般的力量,别的不说,渭水上的帮派,有指挥使统率的三百士卒,就可一路碾压过去。
    王离面露忌惮之色:“沙场武将,杀伐之气最重,比之江湖修士,多了许多勇猛精进、舍身一搏的豪气。沙场厮杀,最能磨练杀气,此言果然不虚!”
    李晔没说什么,他见宋娇始终面色平淡,似乎并不觉得刘大正会败,便稍稍放下心来。
    院门前手握菜刀的魁梧汉子,面对对方气势雄浑的一刀,脸上浮现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,或许,看到这一刀,这位李岘的亲兵统领,又想起了昔日沙场厮杀的热血场景,又或许,他看到了自己曾无数次使出这一招的画面。
    无论如何,刘大正后脚在地上重重一踩,拔地而起。
    他后脚踩过的地方,留下一个直径三尺、深达数寸的大坑。
    迎着那道真能破阵的刀气,刘大正抬起手中丑陋而不起眼的黝黑菜刀,当空横斩。
    嗡的一声,菜刀剧烈颤鸣,震得众人耳膜生疼,一道青色匹练飞射而出,如大江横空。
    两道刀气相遇,五丈刀气被拦腰斩断,当空碎裂,而青色匹练只是弱了几分,去势不减。
    正从屋顶落下的中年男子,脸色陡然一变,眼中露出不可置疑之色,他还来不及错愕,就感到了一股生平从未感受过过的危机,正如泰山一样压顶而来。
    他连忙挥动斩马刀,再放出一道刀气,阻挡临面的青色匹练。
    而这时,刘大正已经冲到他面前,面无表情,菜刀对着他脑袋劈下。
    中年男子五官都颤抖起来,连忙举刀迎击。
    “让你看看,破阵斩该怎么用。”刘大正的声音没有丝毫情感。
    刀落。
    风起。
    青色匹练近距离斩中斩马刀,将中年男子惶然的面孔,映照的分外清晰。
    轰的一声。
    中年男子喷出一口鲜血,身体猛地倒飞出去,撞毁房屋院墙,砸进屋中,一阵乒乓作响。直到贯穿另一面墙,才在屋后停了下来,他单膝跪地,一只手手撑着地面,吐血不停,已是连站起身的力气都没有。
    落地的刘大正,眼神中不无轻蔑,菜刀在手中悠忽转了一圈,收入腰后刀鞘,潇洒写意,他本身再没看中年男子一眼,转身走回院门,负手而立。
    依着门框的宋娇看了他腰间的刀一眼,眼神总算没了先前那么多不善:“刀不错。”
    刘大正目不斜视,声音平淡:“我知道。”
    宋娇无语白了他一眼。
    对面的屋顶上,李克用回头看了一眼中年男子的惨状,再看向李晔时,面色不如先前那般从容,他身旁的老者,眼中已经有了忌惮之色,禁不住道:“这家伙什么来头,竟然两招就败了赵将军?他用的那个法器又是什么东西,怎么看着那么像菜刀?”
    三人中,唯独和尚没有回头,他的声音听不出悲喜:“那就是菜刀。”
    李克用暗恨:“竟然被一把菜刀给击败,丢人丢到家了!莫老,那人什么境界?”
    老者沉声道:“修为应该在练气八层,不会更高。但此人对杀伐之道的领悟,只怕世间少有人可比。”
    李克用沉着脸:“这样的高手,李晔那厮又是从哪找来的?不是说自打李岘死后,他就众叛亲离了么?”
    老者道:“只怕事情有了变化。”
    李晔见李克用没有立即叫人再出手,便微笑道:“怎么,李将军,这才输了头阵,就龟缩不动了?是不是打算退兵回城,坚守不出,择日再战啊?”
    被李晔用自己最擅长的沙场之事嘲讽,李克用怒意渐起,不过他并不慌张,看了一眼身旁的和尚,见和尚始终面色如常,他也暗松了口气,和尚是他最大的依仗,只要和尚没有面露难色,他就有把握。
    与某些世界不同,此界因为道法显昌,中原都是道门做大,释门势力虽然自东汉就进入了,也曾受到朝廷力捧,但因为道门明里暗里打压,一直未曾在中原真正发展壮大。
    但释门教义,对民间而言,有着莫大的吸引力,所以凭着教义上的优势,在四方边地站稳了脚跟,经过千年积累,十里到如今也不容小觑。
    就大唐而言,北方是释门势力最雄浑的地域,尤其是振武军掌控的地盘。
    事实上,振武军之所以军力强大,修士势盛,就是依靠了释门的力量。释门与振武军联合,这也是李国昌敢桀骜不驯,侵害临镇利益,对朝廷诏令阴奉阳违的最大底气。
    李克用看了小院一眼,敌我形势很明显,他迅速做了决断:“赵将军重伤,那拿菜刀的家伙,莫老可有把握战胜?”
    莫老微笑道:“可以教训他一二。”
    李克用点点头:“院门的女子,既然敢站在那里,就说明是李晔推出来的护卫,想必实力不错,慧明大师?”
    和尚始终面色如常,不曾有丝毫变动,可谓有几分宝相庄严的神韵,“其余修士,贫僧也可一并照看。”
    他这话说得淡然,但霸气已经显露。
    “好!如此一来,我就能专心对付李晔那厮!”李克用取出法器,却是一柄符文密布的长矛,他将长矛指向李晔,大喝一声:“兀那鸟厮,可敢与我一战?!”
    李晔伸出手,朝李克用勾了勾手指:“有种你就下来。”
    第一百章 梵音起 大雪落
    站在高处,大抵是上位者共同的喜好,那样他们就能俯瞰苍生,显得高人一等。【无弹窗..】高处让人胸怀激荡,也有无数风景。
    但对于李克用而言,他喜欢站在高处,只是因为高处视野广阔,可以察觉各处变化,从而让他掌控全局。对于调兵遣将的沙场将帅而言,那是每战必须的,业已是李克用的习惯。
    所以当李晔说出“有种你就下来”这句话后,李克用心底就陡然生出一股怒火,好似他站在高处,就是在显摆自己的与众不同,又在战略上占了多大的便宜一样。
    “混账!”李克倒持长矛,用从屋顶上一跃而下,躬身一步步冲向小院,他步履迅捷,身若虎豹,脚后跟尘土一抹抹飞溅。
    莫老当先一步出手,他从屋顶消失,转瞬就到了刘大正面前,他出现的时候,浑身沐浴氤氲青光,一掌击向刘大正前胸,手掌周围荡漾着水纹般的灵气:“迷踪掌!”
    没有巨大掌影,但谁也不会怀疑这一掌的威力。
    刘大正眉眼肃然,他察觉到老者的修为,同样到了练气八层,而且显然踏入练气八层时日已久,真气十分浑厚。
    若说先前的中年男子,能一刀击破三百人的战阵,那么莫老这一掌,只怕可以直接将三百人全部掀翻。
    莫老有神出鬼没的身法,有雄浑遒劲的真气,而这一掌本身同样变幻莫测,分明只是一掌平平无奇击来,但却让刘大正捉摸不透。仿佛他看到的只是幻影,根本无法准确判断对方手掌的真正位置,若是他冒然迎击,只怕会一击落空。
    若是如此,他就被对方钻了空子,对方威力绝伦的一掌,会毫无阻碍印在他胸口!
    连三百人的战阵,都能掀翻的一掌,若是轰在人的胸口,可想而知会造成多么可怕的后果,刘大正绝对不想挨上这一掌。
    察觉到刘大正的肃然,莫老眼角有了笑意——那是自信的表现。
    他之前跟李克用说过,他会教训刘大正,他已经活了一大把年纪,不会说大话。
    此时此刻,刘大正处境不妙,但并不是就没有应对之法了。
    他可以退,拉开距离,采取守势,边纠缠边观察,这是最有效的应对方法。
    但他没有退。
    他不能退。
    何为贴身护卫?
    没有退路,不能退后一步的人,就叫贴身护卫。
    因为身后就是护卫要保护的人。
    他一退,身后的人就要受到威胁。
    无论是沙场冲阵,还是江湖厮杀,正面硬战中,贴身护卫只能战死,不能退后。
    亲兵可以死绝,主将必须无恙!
    这就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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